讲解一下:历史上宋朝究竟有多好?(图)
历史上宋朝究竟有多好?
我国古代的历史朝代很多,其中有强有弱,在很多人的眼中,宋朝一直都是一个实力很弱的时代,并且将它称为“弱宋”,然而,这样一个“弱不禁风”的朝代,却赢得了很多人的青睐,不少人都认为,如果穿越能够实现,自己更愿意回到宋朝去生活。这看起来是很矛盾的,为什么一个弱弱的朝代,却能够赢得这么多人的喜爱呢?
英国史学家汤因比说过:“如果让我选择,我愿意活在中国的宋朝。”
很多历史小白看到这句话铁定一脸懵圈:一个积贫积弱的朝代,挨打受虐。作为国民,一点儿大国崛起的荣誉感都没有,活在那个朝代,多窝囊,多憋屈呀!
但反过来说,穷兵黩武的强国,人民就觉得很受用吗?明朝在太祖、成祖时代,国力强盛,天下第一,哪个知识分子或小民觉得幸福感爆棚,与有荣焉呢?
武功不行的宋朝,能圈那么多粉,不全靠卖萌吧?我们假装自己能穿越,一同感受宋朝的日常生活。
1.皇室成员与上流社会
任何时代,上流社会都活得很滋润。但滋润和滋润,是有品质差异的。你要品味上去了,嘴养刁了,让你跟着商纣王大口吃肉、大碗喝酒,也会觉得粗鄙,索然无味。那个时代,物质缺乏,上流社会可以拿来嘚瑟的,就是“多”——比谁的肉多,谁的酒多。酒池肉林,因此创下纪录。至于好不好吃,口感如何,没人关心。
在宋朝,炫富不炫多,炫精,讲究精致,显然更符合现代人的口味。
与蔡京同时代的罗大经写过一个故事:
有个士人在开封买了个小姐,此女自言,从前曾在蔡京家做厨婢,专门负责做包子。那位士人听后很是高兴,就命她为自己做一笼包子,意在尝尝一代名相蔡京府中的包子什么滋味。
不料,那小姐皱了皱眉说,做不了。
士人又疑又气,说:“你刚才不是说,你从前是蔡太师家的厨婢吗?而且还是专门做包子的,怎么推托不会做呢?”
小姐回答说:“我虽是蔡太师厨房包子局的,但分在葱丝部,只负责拣葱切丝,其他如切姜丝之类,一概不管。至于包包子,更不在行了,因为另有一拨人专项负责。”
这就是上流社会人的日常。连一个包子都分工这么细,做出来能不精致,能不好吃吗?
自家豢养一帮厨子,蔡京当然会享受,但在当时还是略显老派了。宋朝的商品经济已相对发达,尤其是在两京,无论时新水果的获得,还是包买酒楼的饭菜待客,都跟现在没有大的差异。
上层社会的消费,也习惯跟市场发生联系。南宋皇宫会从早市上买早点。宋高宗、宋孝宗爱吃市井小食,在宫中会“喧唤”市食,做得好的老字号,攀上皇家生意那是分分钟的事。比如李婆婆杂菜羹、贺四酪面、脏三猪胰、胡饼、戈家甜食等。
这种消费习惯,跟唐朝有很大不同。唐朝的上层消费习惯是搞特权,尽量与市场保持距离。唐德宗临时召见吴凑,任命他为首都市长(京兆尹),且要立即赴任。时间紧迫,吴凑还是请了亲朋好友来家里吃饭,庆贺自己升迁。亲友赶到时,酒宴也摆好了。客人不解,问怎么这么快就能把酒席做好?吴府的人说,都是从市场上买现成的。
这件事说明什么?唐朝的市场也比较发达,三五百人的酒宴,直接从市场买熟食就可搞定。不过,上层人看不上,除非不得已,像吴凑要赶时间请客这种情况。他们不会购买市场服务,觉得格调不够。所以,吴凑的客人才少见多怪地问了一句,其实内心对那些饭菜是鄙夷的。
而宋朝上流社会把市场消费当作时尚,这跟上层人物的构成有关。
你若穿越到唐朝,跻身上流社会,遇到的成功人士,出身世家大族的很多。但到了宋朝,世道变了,科举成为政府选拔公务员的唯一途径。考好了,平民就能逆袭。阶层流动之后,消费的特权意识也没那么浓厚,商品经济更对这些新贵的胃口。
这种消费风尚,反过来又促进了商品经济的繁荣。
大型酒楼和高档茶肆开起来了,专做上层人的生意。这些大型酒楼环境幽雅,服务周到,甚至还有歌舞佐酒助兴。消费当然不菲,但上层人觉得花钱能买来舒服和面子,值了。
2.市民与工薪阶层
上流社会有钱有闲,不存在消费负担问题,岂一个爽字了得。但我们过过穿越瘾,迟早要面对现实。毕竟穿越也要讲究基本法,首富也有困难时。现在你什么身价、地位,穿越宋朝,要匹配,不要好高骛远。所以,我们这次不用伪装,直接过去就是宋朝小市民,工薪阶层。
历史学者程民生对宋朝人的生活水平做过很有意思的考察。据他的研究,北宋至南宋前期,维持一个人生命的最低生活费用,折合成铜钱大约是一天20 文。
20 文钱是什么概念?北宋中期,吕南公举过一个例子,淮西有一个以打零工养家的佣者,靠出卖劳动力,每天平均可得钱100 文左右,有时挣钱多于日常,便将多出的部分打酒买肉,与妻儿宴饮欢歌。
100 文钱相当于一个工薪阶层的日薪,按照最低生活标准,一个人干活就可以养活一个五口之家。但人不能仅限于吃饱饭,维持生命,这样的生活就没有幸福感可言。如果一个五口之家,有两人赚钱,小日子还是不错的。或者像吕南公写的这名帮佣,每天多赚一点点,生活质量就明显改善,十分潇洒。
北宋元丰年间,苏轼被贬到黄州,经济收入急转直下。他的应对办法是:每月月初拿出4 贯500 文钱,分成30 份挂到屋梁上,每天早晨用画叉摘取一份使用,即150 文。一个官宦人家,日子虽没以前舒坦了,但过起乡居小市民的生活,精打细算,还是足以应付的。
不过,这是以吃饭为主的日常费用,如果加上添置衣物、年节应酬、房屋折旧、生老病死等开销,按照程民生的研究,一般百姓全年所有的花销平摊下来约为每人每天100 文左右。
宋朝值得穿越,这话不是吹的,不信你穿越到明朝看看。明朝早期经济遭遇体制性的严重大衰退,后期则遇到天灾式的大冲击,前后两段,人民日子都不太好过。
宋史研究者吴钩经过对比指出,以打工为生的宋代下层平民,其生活条件与生活水平相对而言要优于明朝的同行。宋朝是一个“高收入+ 高消费”(相对而言)的社会,明朝则是一个“低收入+ 低消费”(绝对意义上)的社会。
最关键的是,在宋朝,做一个中产的概率比其他朝代都要高。
宋代有个富民阶层,他们是民户中的富裕者,相当于我们今天说的中产阶级。这些人主要包括地主阶级中的乡村上三户以及坊郭户中从事商业、手工业等行业的富裕者。
苏辙曾说:“惟州县之间,随其大小,皆有富民。”可以说,富民阶层成为宋代社会的中间层、稳定层和动力源。
开封是北宋最富庶的地方,盛产富民。大中祥符八年(1015 年),宰相王旦说:“国家承平岁久,兼并之民,徭役不及,坐取厚利。京城资产,百万者至多,十万而上,比比皆是。”家产100 万贯的人很多,10 万贯者比比皆是。而当时的小康标准大概是家产1 万贯,这些人更加数不胜数了。
明代文学家郎瑛曾经无比感慨:
“今读《梦华录》《梦粱录》《武林旧事》,则宋之富盛,过今远矣。今天下一统,赋税尤繁,又无岁币之事,何一邑之间,千金之家,不过一二?”
你们感受一下,一个明朝人话里行间对宋朝人的羡慕嫉妒恨。
宋朝市民的小确幸,到底是怎么得来的?宋人施德操在《北窗炙輠录》中写过一个小故事,可以很好地解答这个问题:
一天夜里,宋仁宗在宫中听到很热闹的丝竹歌笑之声,就问宫人:“此何处作乐?”宫人回答:“此民间酒楼作乐处。”紧接着向仁宗抱怨诉苦:“皇上您听,外面民间是如此快活,哪似我们宫中如此冷冷落落也。”仁宗说:“你知道吗?因我宫中如此冷落,外面人民才会如此快乐。我宫中若像外面如此快乐,那么民间就会冷冷落落也。”
民间的快乐胜过皇宫,这大抵是宋朝执政者集体追求的政绩。
3.底层人民
万一我们这次穿越倒霉透顶,时光一流转,刹都刹不住,就变成了宋朝一个贫民(当时叫“穷民”),甚至一个乞丐。那可如何是好?
这是再好不过了。一个社会中最底层的人有没有生存空间,任何时候都是检验一个朝代好与不好的试金石。
宋朝打破阶层固化,向上流动的通道是开放的,向下滚动的通道也欢迎你。上至官僚富商,下至平民百姓,不管天灾人祸,都可能沦为穷民。
一旦发生天灾,各地的流民纷纷涌入发达的地区等待政府的救济。伴随着财富向城中聚集,两宋时期城乡之间的流动极为频繁。
乞丐是最典型的穷民群体。沦为乞丐的原因各不相同,但宋朝有些乞丐原是读书人。读书是一笔不小的开销,如果家中无法负担,你又很上进,要科考改变命运,这时候你大可以一边乞讨一边求学。还有考不上名落孙山的,只能乞讨为生。有个比较聪明的读书人夏廑,家里没钱,就去看同学们赌钱,然后从赢钱的人那里讨点小钱,这在当时叫作“乞头”。
总之,不管你遭遇什么困境变成穷民或乞丐,宋朝政府都不会坐视不管的。这个朝代比起历史上任何朝代都更为重视慈善救助事业,并将其视为仁政的标志。
救助乞丐、收养弃婴、救助城市赤贫者、帮助生病无钱求医者,都有专门的法律。根据宋朝的“居养法”,政府为城市穷民提供临时性住房,同时按照“乞丐法”发放米豆,对疾病者施以药品。这基本是现在福利院的雏形了。
经过有宋一代的努力,救济对象扩大到了社会的各个阶层,基本覆盖各个阶层中需要救助的人。在救助主体上,注重官方和民间的相互合作,南宋之后越来越依赖于民间救助力量。一直到明清,政府虽大力提倡并举办福祉事业,但论规模、设施等未必能超越宋代。
在宋代做一个穷民,恐怕比唐代中后期或明代前期的农民还要幸福一些。
陆游,一个至死不渝的奋斗者,他的梦想是要南宋进取收复中原。比起市民的小确幸,他更爱大国崛起。用现在的话说,这是个老愤青,骂政府,怼高官。所以他嘲讽宋朝的慈善事业说:“不养健儿,却养乞儿。不管活人,只管死尸。”意思是,军粮缺乏、民力不足,国家战斗力不行,朝廷都不关心,只关心社会救助有没有到位。
陆游这样喷不无道理,但他还是略显天真,看不到问题的本质。你想啊,宋朝一直被喷积贫积弱,但300 多年间没有因穷民问题引发剧烈的社会动荡,国祚绵长,为嘛?
宋朝执政者格外重视穷民问题,以完善的社会救助进行了有效的社会控制。当民众由于战争、灾荒、赋税等原因无法生存时,就会铤而走险,导致社会失序,严重时颠覆整个王朝。宋朝采取及时必要的社会救助,让一切不好的苗头早早消失。这等统治手腕,比起元明两代的统治者高明多了。所以,在宋朝,以饥荒号召起义的李自成们基本是没有市场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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